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姥姥新冠重症后,我陷入五线小城的家庭战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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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病床上的姥娘。吕亚思摄

在去年12月的感染潮里,本文作者陷入一场跟家庭的“拉扯战”。姥娘(外婆,北方农村的叫法)抗原阳性前后,她从北京寄药、血氧仪、氧气机等等,试图干预姥娘的治疗。那一头是北方五线小城的家人,认为她在制造恐慌,诱导长辈,直接商量起来向她瞒住了姥娘的病情。

当姥娘血氧降到80,肺部CT出现问题后,医院。此时,距离老人感染已经过去一周。这中间,作者在自己阳性第四天赶回老家。之后的二十多天,她在亲人的各种争吵里,反复打量姥娘,打量她的家人,近距离地感受到这场疫情风暴,究竟如何具体震荡一个家庭。

“他们定吧”

姥娘83岁,是个总用湿木梳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习惯沉默和抽烟,笑起来慈祥的老太太。大概二十天前,她感染了新冠,现在躺在病床上,一整天没吃没喝,两颊深陷,紧闭双眼,干枯的双手伸向空气胡乱挥舞。

她一会儿笑,一会儿哭,透明面罩削减了她的音量。凑近了听,勉强能拼凑出“老天爷”“菩萨大人”“求求了”,以及一些难以分辨的词句。1月10日,住院半个月,她被第三次下了病危通知。

12月20日她测出抗原阳性,几天后,我匆忙买的制氧机送到了家。我妈在电话那头说,你不要再往家里买这些东西了,没用,光制造紧张气氛。声音听上去很疲惫,“我快撑不住了。”说完这句,她挂掉电话。

我妈医院做CT的。那时候我妈刚感染,反复发烧,乏力,主要是心里害怕。大舅走得早,这三十年,她一个不那么受重视的二女儿成了家里的老大。虽然伺候姥娘时间最久,但二舅和小舅是儿子,他们不表态,去医院这件事就做不成。这种观念,在这个北方家庭中约定俗成,没人质疑。

中间有一天,我妈反复提出,最终二舅和我爸才带医院做检查。两小时都没排上队,老人被冻得差点晕过去。到家的时候,看到姥娘鼻涕止不住,冻得直哆嗦,我妈心疼坏了。她打定主意,就在家,不折腾了。

他们也想过住院,可听说“医院里人乌央乌央的,每天都在死人”。最后,我妈和舅舅们达成共识——家里有什么药就吃什么药。姥娘有支气管炎,每年冬天都咳嗽,他们找出以前的止咳颗粒、感康、头孢。有些药过期了,我妈看了看不敢喂,两个舅舅说没事,才给姥娘吃进去。

我在北京工作,12月上旬同事朋友相继阳了之后,就开始担心姥娘。我花高价闪送抗原,在网上抢购药都困难的时候,看见陆续有人在返乡。我就反复在家族群里提醒,少去超市聚集,提前备药和抗原,也接连寄了这些回去。

可始终没什么人响应,他们都觉得,姥娘应该不会感染。12月中旬,小舅出现浑身疼痛等症状,还是去给姥娘送饭。在群视频里,我看到姥娘面部有水肿,嗓子沙哑。隔着手机,我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她的眼皮已经肿得几乎遮住了眼球,摆摆手说,“都好,不要惦记。”

那天,小舅后来发来消息:老人体温正常,不感冒,不咳嗽,就是腰疼,请家人们放心。我还是不放心,又让我爸去给姥娘测抗原。结果两次都是两道杠。我爸在群里说:娘咳嗽,有痰,不发热。我提醒了句,腰疼、咳嗽,都是前期症状,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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